昆曲艺术文化,百戏之师昆曲,昆曲对地方戏

从多年前的千墩(今昆山市千灯镇)传唱出来的昆曲,以其委婉、绮丽的风格吸引了无数文人的倾心投入。而当昆曲遇上了文化精英们之后,便逐渐吸收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素养和审美积淀,具体地表现在编剧的技法、唱腔的柔丽妩媚、舞蹈的抒情写意上。为此,余秋雨把昆曲誉为“中国传统戏剧学的最高范型”,认为昆曲很大一部分的价值和影响在于对后代的艺术所产生的素质性渗透。这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昆曲是“百戏之师”的由来。那么,我们应该如何认识昆曲作为“百戏之师”的真正内涵呢?历史上的昆曲,早在明末清初,就由于昆班的广泛演出活动,而传播到了北京、湖南、浙江、安徽、四川、云南、江西、山西、福建等地,并进而与当地方言、民间音乐相结合,衍变出众多流派,形成了昆腔系统。昆腔系统的形成,标志着昆曲由地方性的声腔、剧种,一举跃升为具有全国性影响的剧种。一时间,“四方歌者皆宗吴门”,便是这一情形的生动体现。直至今天,仍活跃在昆曲舞台上的六院(团)一所,即北方昆剧团、江苏省昆剧院、江苏省苏昆剧院、湖南昆剧院、上海昆剧院、浙江昆剧院及浙江永嘉昆剧传习所,在他们身上体现了昆曲在地域性的扩展之后,既以发源地苏州的声腔为正宗,又发展出了具有自身个性的鲜明特征。昆腔系统,在中国戏曲的发展过程中是独一无二的,这本身就说明了昆曲的巨大影响。同时,渗透在全国各地的“昆腔系统”,也是昆曲影响地方戏曲的形成与发展的最重要媒介。由此,我们进入到对“百戏之师”之实质的另一方面考察,即昆曲对地方戏的影响,这也是昆曲得以享有“百戏之师”美誉的最实质的原因。昆曲,不仅以其形成时间之早而产生对后代戏曲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在于其作为一种特别突出的成熟范型的存在,其所具备的众多优势资源,势必成为后来兴起的戏曲剧种所乐于吸收的营养来源。择其要点,从三方面来说明。第一,昆曲剧目对地方戏的渗透。自从明代梁辰鱼为昆曲量身定做了《浣纱记》剧本之后,以江南地区为主的文人士大夫圈子内渐渐兴起了审音度曲的雅好。明代中、后期弥漫在士林中的个性解放思潮,为大量富有浪漫主义情结的文人剧的诞生作了铺垫。“一代有一代之文学”,随着大量传奇剧本的创作,“传奇”也最终成为了明清最具代表性和成就的文体。因此,昆曲剧目主要由于文人创作才思的大量投入以及艺人对宋元南戏、元杂剧剧目的继承,而呈现出了数量和质量上的博大与辉煌。后起的各地方戏,在剧目上或直接引用或加以改编,或多或少地继承了昆曲剧目。京剧,自晚清京朝派昆曲融入皮簧班,至今京剧舞台上保存有大量昆曲剧目,其中不少成为了著名京剧演员和票友的传世代表作。如《八仙上寿》《富贵长春》《酒楼》《弹词》《寄子》《别母乱箭》(谭蠢培、杨小楼、红豆馆主、余叔岩擅此)、《钗铺大审》(孙菊仙擅此)、《林冲夜奔》(杨小楼擅此)、《折柳阳关》(梅巧玲、时小福擅此)、《游园·惊梦》《佳期·拷红》(尚小云擅此)、《双红记·盗盒》(梅兰芳擅此)等。川剧,形成于清代乾隆、嘉庆年间至民国初年,受昆腔影响较大。至今,川剧中保留的昆曲剧目有《琵琶记·大堂别、小堂别》《钟道嫁妹》《醉打山门》《冥判》《醉吏》《活捉三郎》《双下山》《芦林》等。河北梆子,安神戏《天官赐福》《八仙庆寿》《六国封相》《献瑞》,其中《献瑞》昆班久已失传,唯赖梆子得以保留。此外,尚有《爸蕉扇》《艳阳楼》《底家庄》《赵家楼》《淮安府》《贩马记》《百花赠剑》等,20世纪50年代昆曲新创剧目如《挡马》等,河北柳子团体亦吸收而经常演出。婺剧,金华昆班衰歇之后,许多昆腔戏在婺剧中得以保留,其中以“麒、铁、倒、翻”,即《麒解阁》《铁冠图》《倒精忠》《翻天印》为常演的基本剧目。此外,尚能全本演出《风筝误》《翡翠园》《荆钗记》《摘桂记》等。第二,昆曲完善的曲牌音乐对地方戏的影响。明代王骥德在《曲律》卷二《论腔调》中说:“昆山之派,以太仓、松江,以及浙之杭、嘉、湖,声各小变,腔调略同。”在此基础上,昆腔亦形成了向安徽、河南、山东、北京,甚至广东、云南、贵州、四川的传播。这就是所谓的“四方歌者皆宗吴门”的盛况了。虽然,由于各地方言和地方戏音乐的独特性及伴奏乐器的不同,皮簧腔系和其他系统戏曲中,如京剧、川剧、婺剧、湘剧、祁剧、赣剧、桂剧、柳子戏、山西上党梆子和广东正字戏等剧种在吸收昆曲唱腔或曲牌时,在唱法、腔格和韵味上作出了适当的变革,但是也保持了昆腔的许多风格。尤其是在表演昆曲剧目之时,更是从唱腔、表演形式的艺术风格上,突出地保留着昆曲艺术的风格意蕴。地方戏中,如兼有昆、高、胡、弹、灯五种声腔的川剧,昆曲不仅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在其他声腔中也常以“昆头子”的形式,加一两句昆腔。浙江婺剧亦有在其他声腔曲牌调前加“昆头子”的做法。另外,京剧各类角色的性格唱法,也是在昆剧奠定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第三,昆曲成熟的场上技艺典范对地方戏的影响。在明清家班的发展过程中,文人以其对戏曲、艺术的高雅品味和深入见解,对演员的场上技艺及素质修养作了积极的探索,最有名的莫过于清初戏曲理论家李渔的《闲情偶寄·演习部、声容部》。当昆曲进入到清代,折子戏逐渐取代了全本大戏,成为昆曲舞台上的主要表现形式,随之而来的则是演员在表演技艺上的日渐成熟、精益求精。同时,脚色行当也因之得到了极大发展。“脚色制”作为中国古典戏曲舞台表演的最具独特魅力的规范性,从演员的唱、念、做、打,甚至服饰、砌末(道具)、一辈一笑都形成了严格的规范制度。在脚色行当的发展过程中,昆曲对于其中生、旦、丑的影响和贡献尤为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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