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哲(供图/潮水音乐)
谢之光20世纪30年代纸上水彩
郑曼陀20世纪20年代纸上水彩
《踢毽子》金雪尘、李慕白20世纪50年代设色纸本
胡伯翔年
杭穉英20世纪40年代纸上水彩◎剀弟
展讯
民·潮
——月份牌珍稀画稿与二十世纪时尚潮流展
.10.16-.4.4
震旦博物馆
一个情歌王子的展览会是什么样子的?可能是大家对张信哲“民·潮——月份牌珍稀画稿与二十世纪时尚潮流展”的第一疑问,但其实大家并不知道这位驰骋华语歌坛的歌手,其实是一个有着逾30年收藏经历的收藏家,其中明清服饰的收藏已经在年台北历史博物馆做过专题展览,而这次的展览,作为张信哲在上海第一个收藏展,则集中呈现他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的月份牌收藏。
这场在震旦博物馆新馆举办的展览呈现张信哲收藏的62幅(组)月份牌画稿和40余件/套相关服饰,通过围绕月份牌原稿展开的路线和故事,以精致难得的展品和别具一心的展陈设计,带大家回到一个实实在在、可琢可磨的上海梦。
“民·潮”展览主要分为三个部分:月份牌画稿和设计过程、月份牌原稿展示,以及与月份牌呼应的古董服饰和再创作。展览布置和设计精彩细致,不仅用装置展示了原稿绘画过程,进行了石印技术的演示,还通过展厅环境的铺陈让观众移步换景,游走欣赏曾经上海风行一时的广告画大师作品,并且在最后部分追溯了这些画家新中国成立后的创作和今天艺术家的再创作。
月份牌是中国以上海为中心产生的一种特殊的广告画形式,上海年开埠之后,引来不少中外商人进行商业活动,也诞生了中国第一批商业品牌,比如英美烟草公司的哈德门香烟、华成烟股份有限公司的美丽牌香烟、正广和汽水、广生行双妹彩妆护肤品牌、德孚洋行的晴雨牌阴丹士林布等等。
月份牌可谓是第一代的商业海报,随产品赠送给顾客,里面除了会出现品牌名称、广告语之外,经常带上日历、年历,兼具一定的实用性。题材则从中国传统故事、民俗戏曲、神话传说等,慢慢演变为带有时代潮流的时装美女画,大部分的构图画面都是一个或多个美人在画面中央,有时在花园里,有时在西式建筑中,在摄影技术还没有大规模应用于广告中时,此时都是以绘画手段来完成画面效果。
第一代使用西化技法的画师包括周慕桥、徐咏青、梁鼎鸣,他们还没有脱胎古代仕女画的题材和构图,广告画有些许中西“嫁接”的生硬感。目前认为月份牌真正的开创者郑曼陀,也是第二代画师,开创了一种绘画方法——擦笔水彩画技法,成为后来月份牌的独特魅力来源。
擦笔水彩可谓中西结合,“中”是中国的国画,“西”则是西方的明暗技巧。具体方法在展厅一开始就用一个装置说明表示:先用铅笔画出轮廓线,再拿精碳粉擦出明暗层次,然后用水彩晕染,这样出现的效果,既可以保留国画的线描和轻薄感,也可以展示出人物的立体感。
郑曼陀从照相馆底片上色起步,之后用自创画法独步上世纪一二十年代月份牌广告市场。当时月份牌大家可以月入大洋,最多月薪块大洋,是普通明星的三四倍之多,由洋商广告开始出现的绘画形式,成为这个时代最为紧俏的明星行业。为了保持地位,郑曼陀不透露自己的画法。但这种擦彩画法还是让后人学得,并相继开设工作室,投入商业活动。
到第三代的杭穉英、倪耕野、谢之光等人,则各自对月份牌的题材和表现有了拓宽和多元发展。其中最为集大成者为杭穉英,他与金雪尘、李慕白等人在上世纪30年代集体创作并经营画室,这无异于中国最早的设计公司。其中,杭穉英表现了更丰富的女性形象,倪耕野的女性新潮大胆,谢之光从国画转型至年画,金梅生则色彩艳丽,这些当年月份牌画家中的翘楚,我们终于可以一次性看到他们每人的真迹。
张信哲在采访中提到,他自从看过月份牌原稿,就开始慢慢去挖掘,到世界各地拍卖会,也通过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拜访最后一代月份牌画家,这些珍贵原稿可能是从月份牌画家后人手上收得,也可能来自这些跨境烟草商的子嗣,可以想象,商业画稿并非艺术品,当时能留下来好好保存的凤毛麟角。
也许因为月份牌在当时难以被归类为艺术形式,而其惟妙惟肖的人像在今天也被摄影所取代,所以这种广告形式在上世纪40年代之后基本消失,但是作为一种捕捉最新潮流的宣传手段,月份牌记录下了最为风云变幻的时代,也是中国大陆接触欧美现代文化的一段稀缺样本。
各种思潮涌入,不仅有清朝遗风,也有欧美西洋风,时代变化很快,所以体现在人物的面貌上,更加多元,这一部分,在后半段——时尚潮流部分得以一窥“真容”。
一个设计精妙的帷幕展现在观者面前——用棉丝线做成一个门帘,上面投影着阮玲玉主演的电影片段——穿透这个帷幕,按照年代划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的特点皆通过展陈设计表现。比如在年第一个部分,搭配的家具甚至木地板都是张信哲的收藏,而在20年代,为了突出黄金年代的时代背景,展品背后也都用了哑光金色背板。为了保证收藏服饰的最佳呈现,还特邀了服装设计师的团队来做服装陈列,保证每件衣服以最佳状态呈现。
这里有中国传统服饰,也有清袍改制的旗袍,以及融入西方剪裁风格的混合样式,传统的纹样也在西洋文化的渗入下,出现了不同的几何花纹。在后来,也出现了根据西方化学染色技巧而留下的阴丹士林布,做成的旗袍和搭配成为一种完全是上海风味的现代主义时髦服饰。这一段浮华年代服饰留下的真实多样的色彩和惟妙惟肖的材质让人惊叹,而展签的细致和专业也可以看出来这一部分收藏的专业程度。
我不仅在想,如果曾经的上海与西方的交流没有在历史中断掉,这份潮流文化的将来是否会不同?而中国今天的时尚风貌是否又有改变?
绝大部分月份牌原稿作品被放置在一个花园之中,随着S形曲线供人浏览,我们一幅幅欣赏美人美物美景,穿插着这些画家风流的爱情故事。而到了展览最后,这些画家在上世纪50年代的作品则陈设在一个仿照学校走廊的环境中,墙面中线以下涂抹军绿色,新的作品,用了老的擦画法,画出的是学习、生产、表演的新内容,不再明目张胆的有美女崇拜,而是变成了集体回忆。再到今天,虽然月份牌画法和形式都日趋没落,但作为老上海的符号,其元素则被提取出来,供今天的中外艺术家再次创作,构成了流行文化的一剂可用素材。
走出这个展览,硕大的震旦建筑体空旷留有余音,今日的美人以其建筑为背景正在留下倩影。交错的时空,让人生出上海梦仍在继续的感受。
供图/震旦博物馆(因版权要求部分图片带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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