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版红楼梦》里的演员,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演电视剧。虽然这部剧经过岁月的洗礼,最终成了难以超越的经典,但演员们为了把角色演好,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仅仅是哭戏,他们就遭了不少罪。对于一个专业演员来说,在演戏时,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这是最基本的功底。可对于一个从没演过戏的素人来说,哭戏真的很难。
陈晓旭进不了角色,常常被王扶林导演骂哭。
原著里,林黛玉前世是太虚幻境的绛珠仙草,贾宝玉是神瑛侍者。前世,神瑛侍者天天用甘露浇灌绛珠仙草。仙草得甘露浇灌,后又受天地精华,雨露滋润,终于脱却草胎木质,修成个女体。绛珠仙草为报神瑛侍者甘露之恩,遂下凡报恩。她报恩的方式,就是还泪。
所以,今生的林黛玉总是眼泪不断,一天不哭几回都过不去。林黛玉常常哭,这对演员陈晓旭来说,就是个非常大的挑战了。陈晓旭曾在一次演讲中,坦言自己不会演戏。她说:
我其实不适合做演员。演林黛玉哭的时候,我常常脑子里在想别的事。我还常常哭不出来,最后被导演骂哭。我没有进去角色当中去。
晓旭特别可爱,她就当着乌压压一片听众,说出自己当年演哭戏时,常常被骂哭,还说自己不适合演戏。她还边说边笑,特别实诚可爱。
安雯:给自己加哭戏,到了拍摄时,半小时都哭不出来,最后被导演的笑声弄哭。
安雯在剧中扮演晴雯。安雯和其他演员不同,她当时已经是“老戏骨”了。她十岁时,就以优异的条件,进入中央戏曲学校学艺,师从京剧大师张君秋。
年,安雯15岁,已经学了5年京剧,成绩也非常优秀。进入红楼梦剧组后,她本来被分在黛玉组。但最后王扶林觉得,陈晓旭的综合条件更像林黛玉,所以安雯就演晴雯了。
她演戏特别机灵,王扶林基本不需要指导她。但有一场戏,她差点下不来台。这场戏就是晴雯跌了扇子,宝玉责骂晴雯那场戏。
拍这场戏之前,安雯就找到王扶林导演说:“晴雯从小就娇生惯养,很受宝玉宠爱,从来没受过气。这次跌了扇子,宝玉不仅骂了她,还撵她走。她当时肯定觉得很没面子。而且她其实也爱着宝玉,心里肯定不想离开。所以当她听到宝玉撵她走时,她应该哭。”
王扶林导演觉得安雯说得很对,就同意这里加晴雯哭戏。结果开拍的时候,晴雯一直在那酝酿,死活就是哭不出来。等到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王扶林和幕后工作人员实在憋不住了,就哈哈笑了起来
安雯听到他们在笑,突然就很委屈。她冲着王扶林大喊:“导演,你什么人啊。我这里应该哭的,你还笑!”王扶林马上憋住笑声,忙说大家别笑了。
谁知安雯这时候,刷一下,眼泪就下来了。二十多年后,她对这事还记忆犹新。她在节目里说:“其实我从小就是个特别骄傲的人,进入红楼梦剧组后,我还是很骄傲。我演戏也不错,导演从来不指点我,还说我是剧组最好的演员,没有之一。可是这场戏我给自己加戏,结果自己半小时哭不出,这实在太丢人了。所以我听到笑声时,突然一下子就很尴尬,很委屈,反而一下子就哭了。”
欧阳奋强:第一场戏就有哭戏,他为了能顺利哭出来,居然对自己如此狠辣。
王扶林说,欧阳奋强是“天上掉下的宝哥哥”,可见这个“宝哥哥”真的太难得了。但当年欧阳奋强自己不知道啊。他刚进剧组的时候,还天天提心吊胆,怕随时会被辞退。演宝玉的第一场戏时,他就很紧张。要是这场戏演不好,他估计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他的第一场戏,就是和王熙凤一起去看病中的秦可卿。当时秦可卿正病重,王熙凤带着宝玉去看她。王熙凤坐秦可卿床边,询问病情,安慰病人。宝玉坐桌子边,看着那副《海棠春睡图》,回忆起秦可卿带他午睡的情景。这时,秦可卿对王熙凤说:“我自己想着,未必能熬得过年去呢。”听到这话,宝玉绷不住了,立刻哭了起来。
这是欧阳奋强第一场哭戏。为了能顺利哭出来,他在开拍前,就在眼角擦了风油精。因为风油精强烈的刺激感,拍到哭的时候,他稀里哗啦就哭了。等导演喊停时,他还在哭,邓婕还以为他出不了戏。欧阳奋强回忆说,这个镜头一拍完,他就偷偷撇了一眼王扶林。他看到王扶林满意地点头,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尽管他们只是素人,没什么表演经验,年龄又小,但他们用最朴实的敬业精神,创造了一部难以超越的经典。这部经典,是87版红楼梦所有演员,以及导演,服装设计,化妆等幕后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果。感谢这些老艺术家们,留给我们如此美丽的《红楼梦》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