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之人
孙毓华(~),陕西长安县(现长安区)祝村乡(现归郭杜镇)西高庙村人,乳名百命,原名宝成。孙宝成自幼聪慧,在村秦腔自乐班学会敲梆子,人称桄桄娃。
幼年丧父,随母亲乞讨为生。11岁乞讨到了陕西富平县美原镇时,7岁妹妹被饿死,母子一时陷入困境,适逢蒲城维新社开始招收第一期学生,有好心人介绍孙宝成入维新社学习秦腔艺术,工青衣,并更名孙毓华。
冯玉祥维新社的前身是蒲城秦义社。年阎相文冯玉祥帮助陕西靖国军驱逐陈树藩,却计杀靖国军将领郭坚,郭坚部有旅长蒲城人郑百川时兵驻蒲城,为表示避嫌无争,年便在蒲城组织了秦义社。这是蒲城最早的秦腔班社。秦义社演员多来自于西安,著名演员车云亭、孙曲贤(伙计红)、李金义、杨鸿升、杨葆喜等人在渭南最早演出都在秦义社。名须生毛金荣离开正俗社后,名花脸张建民脱离榛苓社后,名旦赵景兰离开泾阳秦镜社后都在秦义社演戏。年冯玉祥西安破围,二次督陕,极力镇压陕西本土势力,年7月杀害郑百川,秦义社随之解散。同年蒲城县教育局长李祥生唆使政府接收了秦义社,并更名维新社。派中区区长阎志亭为社长,商会财董王百练为副社长,实为金主。维新社成立即招收学生,头一期有杨云华(染房红)、李启华、白素华、周俊华、张明花、卓振义、卓灯寿、贺吉庆、孙毓华等。名旦何振中离开榛苓社后即在维新社演戏,还从泾阳秦镜社召来了程镜生,赵炳岚,赵景兰等人,西安三意社王维民也是在维新社扬名的。
秦腔《五典坡》王宝钏剧照由于有早年在自乐班的底子,加上天资超人,孙毓华学戏三个月即可出台演出,两年后即可担当教练工作,同学们尊称他为大师兄,他是维新社最为出色的学生。维新社随后招收的二期学生有王龄华(党睦红)、杨文、杜玉华、王礼忠、夏丽华等基本都受过孙毓华的训教。年时,随着学生们的成熟,维新社达到了鼎盛期,有演员70多人,演出也已经走出蒲城,誉满陕西东府,当时蒲城民谣有“三不倒”:醉仙亭(酒馆)、新盛成(商号)、维新社。年维新社到西安演出,孙毓华以秦腔名剧《五典坡》轰动古城,同以这出戏出名的正俗社当家青衣李正敏势成均敌,时称“敏家”、“孙家”。时评孙毓华“唱腔优美动听,韵味无穷,往往一段唱段博得观众一阵掌声”(张静波《陕西现代秦腔班社概况》)西安戏谚有:要看《状元祭塔》,还数孙家毓华。西安戏曲界称孙为“西安剧坛一枝花”。这个时候孙毓华已经成为维新社当仁不让的头牌台柱。由于孙毓华的优秀,名旦何振中不久就离开了维新社。因为喜爱,阎志亭社长做介绍让孙毓华过继与阎的本家蒲城县南尧村阎兴万为子,由此孙便定居于蒲城了。
秦腔《黄鹤楼》剧照孙毓华是一位四场皆通的艺术家。他本是青衣演员,却生旦淨丑都能担当,晚年专工须生也十分出色,他主演的《广寒图》,和名小生张耀秦合演的《黄鹤楼》等戏都被陕西人民广播电台录音,他主演的《鱼凫山》、《详状》等戏也很有影响;他是教练,一生诲人不倦,教授学生无数,有专业的,也有业务的;他是导演,一生执导剧目不下百出,有传统戏,有现代戏;他是编剧,他执导剧目往往就要改变或者重新编排。比如他执导《别窑》就加入了大段夫妇对唱的新词,旨在渲染气氛、深化主题。50年代初,在东党村传戏期间,他还自编了不少戏;孙毓华还是一位优秀的鼓师,还在30年代的时候,他在演戏之余就开始坐鼓了,随着舞台经验的增加,他后来已经是驰名西北的鼓师了。西安五一剧团名鼓师胡正中就出于他的门下。
高深的造诣让孙毓华在渭南以北就具有超群的威望。年,杨虎城因为中原大战的功勋,就任陕西省主席,一时权势逼人,年,其部属孙辅丞旅长就在蒲城大动阵仗成立了一个新的秦腔剧社培风社。孙旅长先是借故強行解散了武子平的竟化社,将其主要演员收为己有。同时又觊觎着维新社,孙毓华就这样来到培风班。孙旅长为表示诚意,特赠孙毓华手枪一把!西安事变后,孙旅长势衰,武子平重组竟化社,更名正化社,孙毓华随之进入正化社,同马振华、王明华、康正绪、韩崇喜等一同演出。此后,孙毓华先后搭班富平文化社、白水新新社,蒲城启明社等,他自己还组建过新华社。年左右孙毓华又回到了维新社。年赵吉亭改培风社为骆铃剧团,孙毓华受邀加入。不久受邀加入了新成立的新声剧团,旋又入群众剧团。年骆铃剧团被解放军一野三军收编为文工团二队、維新社被解放军一野政治部宣传二队(即陕甘宁边区民众剧团演出一队)收编。当时孙毓华在群众剧团演戏,也在政治部宣传二队搭班,属于不在编艺人。后来三军文工团二队辗转落户于张掖,成为张掖七一剧团。政治部宣传二队接收周至县太白社,后成为五一剧团。而这两个剧社的元勋孙毓华却阴差阳错地留在了蒲城。年,孙毓华受蒲北东党村之邀,曾驻村在蒲北一带传授秦腔艺术,因此,他在蒲北就有了神话性的传说。群众剧团后来成为蒲城县剧团的基础,孙毓华也随团屡次变更,曾经担任过副团长。他跟张耀秦、任培民被称为蒲城剧团三驾马车。年,蒲城县成立戏校,孙毓华受命任副校长、导演。年病逝于蒲城。孙毓华以青衣唱功戏,须生袍带戏驰名,表演激越热烈,唱腔高迈,具有鲜明的同州梆子风格。
戏曲《别窑》剧照附:著名秦腔表演艺术家,著名鼓师孙毓华先生(~)排导《别窑》时写的词:(旦)薛郎夫休要那样讲,为妻把话说心上,夫妻们在寒窑(生)泪流两行。(旦)珠泪滚滚(生)洒胸膛。(旦)飘彩奉了(生)你爹娘命。(旦)招亲日未婚(生)为着哪厢?(旦)实想说见了我父昂昂气象气息昂昂昂(生)把话讲。(旦)谁料想我父嫌贫爱富(生)掀门上。(旦)我要与贫穷姐妹(生)做榜样。(旦)我情愿随贫郎受苦(生)你真冤枉。(旦)苍天爷为何(生)把妖降?(旦)你一心降马(生)入新郎。(旦)你今日不去(生)把旨抗。(旦)唐王爷降罪(生)怎样当?(旦)夫妻们表情(生)这般样。(旦)好似钢剑(生)剜心肠。(旦)人在世(生)父母养。(旦)为国尽忠(生)理应当。(旦)吃俸禄(生)保圣上。(旦)将贤名(生)万代扬。(旦)拿住倭寇千刀万剐(生)实不敢放。(旦)再见我父母(生)诉冤枉。(合)夫妻们直哭的泪流两行,眼看着一霎时就要分张。